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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初上,我換了一聲衣服,獨自一人來到了湄賽河畔。/
依然是那個小院落,開門的還是絡腮鬍子,他盯著我,然後看了看後面,四處張望一番,咕噥一句,好像喉嚨裡面在咽痰,然後轉身朝里面走去。我跟著進去,中午時分打牌的男人們不見了,只是在院角蹲著三兩 個醉鬼。差猜依然在最裡面的房間裡,他的四朵金花沒在,一個人靜靜等待著我的來臨。
絡腮鬍把我領到了房間,然後躬身退下,把門關上,差猜讓我坐下,然後笑容滿面地說:“沒想到你中午剛剛殺了人,晚上還有膽子跑到我這裡來,就不怕我通知警察局?”
我笑了笑,說你要是跟警方聯繫這麼密切,就不會在大其力這地界,混得風生水起了。他拍拍手,說不錯,藝高人膽大,這樣的過江猛龍,我還真的惹不起。不過,錢帶夠了沒有?我拍拍隨身攜帶的背包,說都在裡面。說著,我把拉鍊拉開,露出一沓沓泰銖,然後放在桌子上,說要不要數一數?
差猜笑了,說要不是為了交識一個朋友,這種小生意,他未必有心思做,數錢就不必了。他舔了舔嘴唇,說我找的那個老頭已經()找到了,有人看見他到了孟霍邦南部的一個小村子裡,那裡是克揚族的聚居地,叫做錯木剋,如果來得及的話,這兩天之內,他可以保證姚遠還在消息如果不准確,分文不收,可以退款。
說完這些,他把地圖和交通路線遞到我面前,說歡迎下次惠顧。
我抬頭看著差猜,他的眼睛裡面沒有絲毫的隱瞞,而是同樣回視著我。我笑了,說當然。拿著地圖起身離開,當我走到門口的時候,差猜突然說道:“說一個事,警方已經將你和你朋友的畫像交到我這裡來了,而我卻並沒有將你出賣,你似乎欠了我一個人情……”
我轉過頭來,微笑,說那麼欠著吧,等我回來,會還你一個大禮的。
他哈哈大笑,說哦,不錯啊,我喜歡“驚喜”。
出了差猜的院子,我低下頭,行色匆匆地走著。好在作為一個旅遊城市,又是旅遊的黃金時節,大其力的中國遊客其實還是蠻多的。我在街上轉了幾圈,然後又在小巷子裡繞了路,甚至把金蠶蠱放飛,守著後路,發現並沒有人跟踪而來,這才放心,返回了藏身之處。
我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十點,古麗麗吃了安定藥已經睡熟,而小廖則在另一張床上打盹,雜毛小道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檯燈下面,專心地雕著玉。雪瑞的任務他只完成了兩塊,交給了雪瑞,其餘的玉胚還一直在百寶囊中放著沒動。不過他現在在刻的,卻是那一塊藍花冰玉石。見我下了地窖來,他收起來,問情況怎麼樣?
我把從差猜那裡得到的消息告訴他,他沒有說什麼,而是問有沒有碰到虎皮貓大人?
我說沒有,這個傢伙不是一下飛機就飛走了麼?它神出鬼沒的,我都習慣了。
我和他商量要不要去錯木剋?如果去的話,我們越快出城越好,因為這兩天,姚遠都還在那裡,我們能夠遇得上。雜毛小道問一定要()找到姚遠和105號石頭麼?我點頭,說我相信小叔的直覺,那塊石頭如果不是麒麟胎,那也是一件對你我都有用的東西。其實我最想做的事情,是()找到秦立那個吊毛,顧老闆現在也不知道怎麼了?靠,這緬甸警方的效率,真夠垃圾的。
在一旁打盹的小廖突然插嘴,說他們的效率要是高的話,說不定你已經在大牢裡面蹲著了。
他的這個冷笑話有點噎到我,不過他既然已經醒了,我們三個就聚在一起商談接下來的事情,小廖說要出城也可以,他可以找關係把我和雜毛小道搞出城去。不過有一件事情,要講清楚了:現在外面真不太平,特別是像錯木剋那種地方,以前都是種罌粟的,亂得很。我說不妨的,這些我們都清楚。小廖說好,既然你們都決定了,那我就安排你們離開,我留在這裡照顧古麗麗,過些時日,說不定我老子能夠打通些關係,也就沒事了。
說完他又拿起電話,打點我們出城的事宜。
待他說完,雜毛小道將相關的藥方和注意事項講給小廖聽,並且讓他好好鼓勵古麗麗,讓她恢復生活的勇氣,如果有條件,把古麗麗送到醫院去,最好能夠回國去,讓她和家人團聚一下,也算是滿足心願吧。
小廖說這放心,他的心不比我們的冷,熱騰騰的,自然會好好照顧。
談完這些,小廖又縮回床上去睡覺,雜毛小道拿出玉胚來仔細雕。我抱膝坐在地面的草蓆上,看著古麗麗蒼白的臉,她的眉頭舒展開來,終於沒有了我走的時候那種愁容。唉,現在的她,也許只有在夢中,才能夠無拘無束、開懷的笑吧?我突然想到,像她這般的生活,是不是還不如朵朵開心呢?
昏黃的燈光下,雜毛小道一刀一刀地刻著玉,而我則緩緩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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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時候,小廖聯繫了一輛送貨的車和一個嚮導,將我們送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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