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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休息了半個小時,終於從幻境中緩過氣來。
這兩次幻境死亡,讓我的心性發生了一些變化。我們有的時候,做一些什麼事情,都會想說唉,沒必要做得那麼好,以後總是有機會的;比如和家人團聚,也總是說,以後總是會有時間的;比如和愛人在一起,總是說現在忙,忙過這一陣子再說……但是人生苦短,天道無常,總是有很多不能預料、不能把握的東西存在。所以,活在當下,最重要的,我認為是把握現在,把握擁有的小小幸福。
如此,便能夠每天都獲得快樂。
朵朵太累了,我把她放進槐木牌休息,站起來時,三叔提議說我們回去吧。我第一個點頭同意。說實話,在這個祭殿中待著,我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胸悶感,或許是被這詭異的陣法弄得頭昏腦脹,心中有懼意,每每看到那石頭雕築而成的巨鼎,上面粗曠而詭異的線條,都能夠在我眼中變化成恐怖的圖形,噬要我的心靈。
我總感覺那巨鼎有一些奇怪,似乎有黑氣冒出來。
整理好行裝,之前吃了一些乾糧,這個時候也恢復了一些,三叔將那把雷擊棗木劍擦了又擦,對著靜靜燃燒的長明燈,比試,然後告誡所有人,這裡的東西都透著股子邪氣,千萬別拿,咱們不是土夫子,別做這種勾當。雜毛小道把地上翻倒的石釜扶正,說這裡面的東西,年頭可遠了,是古董,非常有研究ghk價值,拿出去可值大錢了,幹嘛不拿?
他雖然是這麼說,但是也沒有順手牽羊,拿個什麼物件。
三叔、小叔、我和雜毛小道整理好行李,然後又把在房間裡亂溜達的周林叫上,出了這個大廳,往迴路走。整個甬道裡還有乾涸的血跡,這是那個血梟陽的血腳印和灑出來的血。三叔看著一身人油的周林,抱怨說這年輕人就是皮,傷還沒好多久就到處跑,閒不住。你出去了洗一洗,這千年的人油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居然沒揮發,看來這祭殿的構造真有門道你剛才沒有亂拿東西吧?
周林一臉的冤枉,緊了緊背包,說怎麼可能,三舅你都說了,我哪裡敢做?
那就好。
三叔說著話,我們則低頭趕路,很快就回到了下來的洞口。
這天洞離地兩米,加上岩石層足有兩米五。於是我們折轉到隔壁房間搬來了幾個不知道用途的石塊墊腳,相繼返回了那狹長的石頭通道。這通道濕淋淋的,一路的血,顯然,這些都是那隻梟陽留下來的。聞著腥臭,甜中發膩。通道裡黏黏的,還有很多皮毛掛扯在岩壁,特別噁心。我們匍匐前進,強忍著胃中翻滾的食物,呼吸都小心,生怕吐出來。
好在這段路程並不長,能站起來的時候,雜毛小道一邊從身上摘下黑毛皮肉,一邊罵娘。突然,整個空間為之一震,接著在搖,腳下的地面也晃動。小叔大吃一驚,說遭了,忘記這一茬墓靈滅,祭殿塌!這是古耶朗的慣有技法,快快,快跑。
他這麼一說,我們都嚇得魂飛魄散,撒丫子就往前頭跑。
周林第一個上去的,跑在最前面,小叔緊隨其後,我跟著,沒用多久就跑到了那扇石門前。後面的甬道因為支撐結構不行,陸續垮落,走在最後的三叔大叫說快,跨到他這兒了,我們就從石門處衝。哪知剛衝到門口,小叔忽然伸手把周林往地上一拽,周林跌地,“啊”的一聲,然後我看見半隻耳朵在空中飛。
虎皮貓大人大叫,說小的們,注意了,有埋伏。
小叔幾乎是滾著出了門,一沾地即跳起來,右手上的匕首就朝前方劃去。
我也衝了出來,只見黑暗中有一道淡淡的黑影,在跟小叔廝打成一團,那黑影速度何止是快,簡直是快,三下兩下,竟然將小叔給一爪逼退。這時我們都衝了出來,一顆石頭從遠處高速飛來,三叔倏然出手,一劍,用太極圓轉的力道將這石子給拐了方向,帶飛別處。他毫不停歇,左手往懷裡一掏,嗖嗖,飛鏢生生定進了那始作俑者的眼窩子裡去。我也是發了狠,一把獵刀掄起,朝前面的那個黑影砍去。
一刀,落空,但是在空氣中打出了破空炸響。
周圍的雜毛小道和三叔都圍了上來,人多勢眾,那人形黑影子也不停留,“嘶”的叫了一聲,吐出一條長長的舌信子,然後縱身跳上了岩壁頂,三兩下就消失不見,我們往前衝,來到被三叔射中眼睛的那龐然大物前面,果然還是梟陽。小叔是個搏擊高手,左手雖斷,但就像黃飛鴻系列電影中的鬼腳七,居然能夠騰空兩米,一腳就踢中了那個捂著眼睛嗷嗷嗥叫的梟陽。
這力道之大,竟然將這重達半噸的牲口給一下子踢倒在了地上。
我看見了它嘴中往外噴血,如水管爆裂,頗有氣勢。
然後看著前方的黑暗處,一個一米五的黑影子和一個兩米高的巨人,快速朝外面跑去。此時地動山搖,誰還有心思打架?都玩兒命的跑,虎皮貓大人在空中鴰叫,說快快的,不然木有小命了。我們也聽得習慣了,埋頭猛跑。周林的半片耳朵被削掉了,拿著塊布包著頭。一邊跑一邊傷心地哭,說這次來之前算卦,說大凶,果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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