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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殺豬般的吶喊讓我的腦子瞬間就熱了起來。
一回頭,只見那個癡肥如豬的胖女人奮力邁著小短腿,朝右邊的生活區跑去那是一個半開敞式的長廳,裡邊有許多門,人不多,但還是有一些看守在聚攏聊天,而他們旁邊不遠處的桌子上,還放著長矛利刃和短弓。我們之前在雪瑞的掩護下,如同隱形,然而此刻卻一下子被暴露在陽光下,成為了這些看守、還有剛才對我們置若罔聞的巡邏眼中的焦點,眾矢之的。
失策,果真是失策了!
我們只以為同行獄友都是被薩庫朗抓來的苦難者,卻沒想到那裡還關押著這組織內部鬥爭中落敗的殘黨。要是早知道她的身份,我們又何懼手中多一條人命呢?只可惜棋差一著,被胖女人這麼一喊,雪瑞難以為繼,所有的優勢立刻就煙消雲散,而我們即將陷入重重包圍之中。
這裡等待我們的,是萬劫不復之地。
一瞬間我們就想清了原由,不待招呼,獨目男前跨幾步,勢若奔馬,騰空而起之後瞬間踢出三腳,全部踢中在嘶嚎著的肥婆身上。那四百多斤好肉一聲不吭,重重地摔向牆上,以她為中心,牆壁出現了網狀的裂紋,簌簌往下掉碎沙。
這個時候,我們已經暴露了,四面八方都有人朝我們這裡衝來。
不過這些人都只是些普通部族戰士,那些讓我們擔憂的黑袍巫師,可是不用放哨的高層。日本小子瘋狂地往前衝去,他的三個紙片式神手起刀落,接連斬斷好幾個人的身驅之後,動作便遲緩下來。而旁邊幾人也各顯身手,都是能打之輩,尤其是那兩個黑瘦的泰拳高手,拳刺、腳踢、膝撞、肘頂、嘴咬,打法剛猛凶悍,百無禁忌,竟如同出籠猛虎,一時間倒也佔了上風。
衝到路口,加藤原二想要一股作氣沖上樓梯,雪瑞卻拉著我往左邊跑去,我雖然不明,但是也知道這裡定有原因,緊緊跟隨。果然,我們沒跑十幾秒,便聽到後面有一聲野獸般的狂吼,一股龐大的氣浪急速蔓延過來,弄得我頭髮揚起,接著就看到日本小子和老和尚他們幾個,狼狽地朝我們這裡逃來。
是什麼東西?我來不及思考,因為我面前已經出現了三個危險的敵人。
這是三個矮個子男人,穿著黑色籠基,腰間纏著寬厚的皮質腰帶。他們上身**,露出結實的塊狀肌肉,看著幾乎像是底盤極低的人形坦克,眼神犀利而張揚,霸氣側露地站在一道可供行車的大門外,這扇大門的後面,就是雪瑞剛才提及的武器彈藥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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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的摧殘,那些二戰時期的日軍彈藥只怕早就搬空了,但是這三個守門人卻是凶悍得緊,我剛一臨近,便迎來一招跳步橫踢,人未到,空中就“啪”地一聲炸響。如此剛勁,讓我心中越發起了狠戾反擊之心若論技巧拳法,我不及這些人十分之一,但是我身懷金蠶蠱,觀察力和敏捷力自認不輸這般高手,放手一搏,誰怕誰?
我扭動腰胯,躲開這一強橫的擺腿,右手半握如雞爪,朝下揮動,如鞭子一般使勁抽向他的褲襠處。
生死之戰,不怕丟臉。這一抽我用了八分力,如果抽中,此人必然會蛋碎人亡。
可惜我的這陰毒法子並沒有奏效,那人雙腿併攏,肌肉繃直,竟然將我的右手給緊緊夾在了大腿上,抽動不得。旁邊的另一個守門人火速出手,雙拳擂向我的頭顱。我暗自咬牙,將我這對手“魯達拔柳”,橫空舉起來,擋住了這一記絕殺。然而空中的那個傢伙雙手解放,立刻變手為爪,朝我臉上扣來。
這些都是一瞬之間發生的事情,一時間,危急萬分。
正在這時,我身邊飛過兩個黑影,將那兩個守門人的攻勢接下,而我手上的重量突然一輕,接著漫天如瀑的鮮血就噴灑出來。我將手中那下半截身子往大門處一扔,卻是日本小子的紙片式神將那凶神惡煞的守門人給一刀了結就武力而言,他們都是厲害的角色,然而碰到了式神靈物,卻脆弱如紙糊。
終究而言,他們選錯了對象,也選錯了戰場。
日本小子從我旁邊錯身而過,大喊一聲走,直奔門中。
我回頭看,雪瑞剛才身手靈活飄忽,閃到了一邊,並未受傷,也跟著往前跑。那兩個守門人,一個被獨臂高手狂風暴雨式的單腿連踢,虐成了麻袋,而另一個則被獨目人將四肢全部打斷,然後抓住朝後扔去。我衝進了那庫房的鐵門之中,只見門口也倒伏著好些個橫七豎八的屍體。抬頭看,英國攝影師在用舌頭舔著尖銳指甲上的血漿,表情淡然。看著他那如毒蛇一般扭動的鮮紅舌頭,我頓時身後冒寒氣。
好厲害的高手!好高的效率!
我拼盡全力方能夠勉力抵擋的敵人,卻被這些傢伙幾個照面,就料理翻去。倘若不是憑著沒中毒的神秘感,我也不知道我在他們心中能有什麼位置。沒有金蠶蠱,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勝我十倍、百倍,都是一時之英豪。不過我也不氣餒,自從07年的那個夏天起,我也變了模樣。
遲早有一天,我會比他們更加厲害的。
當我一跨入鐵門,加藤原二大喊一聲,幾人合力將這大門給關上。齒輪轉動,就在我們把這門閘扣好的同時,門上遭到一陣巨力撞擊,轟然作響。這門是按照戰爭的標準修建的,因為要防止敵人奪取,修建得甚為堅固牢靠,卻也方便了我們。
我問一臉驚詫的加藤,他長出了一口氣,說是個恐怖的巨漢……
他沒有多說,而是望著這足有幾個籃球場般寬闊的空間,說四處找一找,看看有沒有出路,或者敵人。我這才想起打量我們所處的這個庫房:果然我和想像的一樣,圓穹的房頂下並沒有什麼軍火彈藥,而是堆放著大量的木材、糧食袋子和木桶這些全部都集中在我左手邊的區域,而在更多的地方,因為只有門廊這裡的幾盞油燈,所以都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雪瑞的天眼厲害得很,伸手一指,說那裡有人,我們舉目望去,只見在倉庫的東首邊,確實有一個嵌入山壁裡面去的小房間,門虛掩著,有一點微微的光芒透露出來。
幾乎是聽到命令一般,兩個泰拳高手如離弦之箭,幾十米的距離轉瞬及至,趕在那門關閉之前,衝進了那房間。我們幾個也緊追而上,跑動的時候,我看見我前面那個老和尚巴通破爛如抹桌布的袈裟裡,突然露出了一個我十分熟悉的圖像來:和尚除了頭頂燙戒疤,一般不會紋身。而我則看到了一個黑色蜘蛛,出現在巴通的左肋之下。
來不及思索,我們已經衝到了這個房間,只見四個穿這黑色袈裟的老和尚已經躺到在地,鮮血長流,而兩個始作俑者則站在一個大池子前面,發呆。這是個極富宗教色彩的佛堂小廳,百來個平方的空間裡擺放著佛壇、須彌壇、幡、蓋、經幢、燈、華、香、香爐、閼伽器以及一個巨大的石鼎,
當然,最顯眼的還是位於正中的那個池子。
這是一個十米見方的深池,與地相平,前方擺著四個蒲團坐,從死去的這四個老和尚的位置,能夠想像他們剛剛還在這裡祈禱念經,然後被泰拳手果斷殺死這兩個混蛋,難道不知道留活口的重要性麼?我心中有些惱火,從門口走進,看著躺在腳下的這個老和尚,枯木樹皮似的皮膚,頭髮和鬍鬚皆成雪白之色。
他尤未死透,口中像螃蟹一般,不斷地吐出血沫子一般的泡泡來,無神的眼睛看著我們。
然後,一隻腳踩在了他細長的脖子上,用力一頓,他才終於死去。加藤原二回頭看我,冷冷地笑,說你別以為他們值得同情,要記住,只要在這裡的人,都不是無辜的。我低下頭,不理這個傢伙,雪瑞拉著我,說:“陸左哥,那個池子太恐怖了,怨氣太重,我們還是離開這裡吧,不然會有災的……”
我一愣,上前兩步一看,差一點吐了出來。
這池子中的液體並不是我想像的水,而是粘稠的血液,隔得遠還不覺得,走近幾步,便能夠聞到很濃重的血腥味,嗆鼻至極,難怪他們幾個人表情那麼古怪。而且讓我噁心的是,這池子中並非只有血液,不停翻滾的水面處,出現了許多人類的肢體,美麗的女人頭顱、修長白皙的美腿以及合攏在一起的雙手……
這哪裡是一個佛堂,這明顯就是一個修羅地獄。
獨臂人並不忌諱,伸手去血池中撈出一隻黏嗒嗒的左手,然後安在自己缺失的臂膀上,笑了笑,又將它丟回 了血池裡,濺起一地的血,惹得他的同伴直罵娘,而他則哈哈大笑;老和尚單掌豎於胸前,然後默默念著經文;倒是那個英國攝影師威爾剛格羅鎮定自若,甚至嘴角還露出一絲笑容。
砰、砰、砰……
這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巨大的撞門聲,一聲比一聲劇烈。我們不敢再停留,急忙跑出門去,只見庫房那扇厚重的金屬門上,有好幾個巨大的拳印,在門上浮現出來。
這門……堅持不了多久了麼?
下回待續……..
下一回在底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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